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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不想理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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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不想理我?

“遭遇刺客, 趙明達死了,我們卻毫發無傷,這有悖常理。”謝檀望著他平靜道。

“那也不該刺在你身上, 這只會顯示我們的無能!”季殊合的手還放在上面,血珠已經滲到他掌心, 冰冷黏膩,如同被蛇信子纏上一樣,濕噠噠的讓人逃不開。

“你要不想違背常理, 大可以讓我們動手。”

“為何...為何偏要自己來。”後面這句話已近低語,帶有一種謝檀看不懂的偏執。

見她不說話, 季殊合突然低聲嘲諷一笑, 放開了搭在謝檀衣衫上的手, “既然你執意如此, 一人受傷怎麽夠。”

話音剛落, 謝檀有所警覺, 目光狐疑掃視過去,“你要幹什麽?”

他後退一步, 眼裏的瘋狂快要掩藏不住, “不幹什麽。”隨即抽出衣袖裏藏著的匕首,學著謝檀樣,往左臂上狠狠一劃。

這一刀用了狠勁,血珠頓時如泉湧, 快速濡濕了單薄的衣衫, 如若不是他還有幾分理智在,整條胳膊都要被他劃斷了。

“如此可還夠?要不要我再劃一刀?”季殊合垂著滴血的胳膊向對面的人問道。血水順著衣衫的紋路, 一滴一滴砸落在地。

謝檀震驚的目光從他的胳膊又移到他的臉上,暗嘆了一聲, “真是瘋子。”隨後就要往張清那邊走去。

步子剛動,卻被季殊合伸手攔住,鮮血淋漓的胳膊橫在她面前。

他面色陰沈,目光有如鐵鏈,緊咬t著謝檀不放,“殿下還要去哪裏?”

“與你無關。”謝檀瞥了一眼他的胳膊,不自覺的皺了皺眉。

“確實與我無關。”季殊合低頭自嘲一笑,依舊站在她跟前沒讓開,胳膊上的血還在往下滴。

...

月色溶溶,照在林中對峙的兩人身上。周圍一片寂靜,親兵已經退走,囚車上還躺著趙明達的屍體,張清也躲在馬車裏不敢出來。

謝檀一時情緒有些覆雜,雖說上輩子她並未成婚,但也不是沒有過春心萌動的時候。她其實知道季殊合一路以來對她的示好賣乖,但她不確定這樣的示好有幾分真心在,究竟是為了救他兄長,還是他本性就是如此。

而季殊合一路上的表現,讓她自重生以來一直堅定的路線,好像出了岔道。這感覺讓她惶恐,仿佛什麽東西失控了一樣。

而她一向不喜歡失控。

想明白了之後,她扔下一句話,“知道就好。”隨後彎腰拾起掩日劍,繞過對面的人,頭也不回的朝張清走去。

在馬車裏聽了半天動靜的張清這時才敢撩開車簾,搭謝檀上來。

“殿下怎的這麽沖動?快進來處理下傷口。”他說完又看了還站在原地的季殊合一眼,猶豫的道了一句:“那季公子怎麽辦?他傷口好像也挺嚴重的,要不要也叫他進來處理下。”

簾內靜了一下,隨後傳來一句,“不用管他,他要喜歡自傷就讓他自己受著。”細聽之下還有點惱怒。

“唉,好。”張清聞言有些同情的看了季殊合一眼,轉身也進了馬車。

前面車轍未動,季殊合擡起胳膊,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,刀口已經不再淌血,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,伸手捏了一下,血珠又覆湧出來。

他眼底暗流湧動,“不用管我嗎?如果我偏要讓你管呢。”隨即擡頭,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車壁,牢牢的鎖定在謝檀身上。



待季殊合擠上馬車的時候,張清正在幫謝檀處理傷口,雪白手臂上兩道血痕格外刺眼。

張清看見他上來了,手上動作一停,剛要問謝檀意見,卻被對方打斷。

“我也受傷了,勞煩張大人幫我處理一下。”說罷他便撩開衣袖,手臂伸到張清面前。

現在是兩條受傷的胳膊橫在他眼前了,張清頓時有些頭大。轉身示意謝檀,卻發現對方視線早已不在這邊,口中並未多言。

知道她這是默認了,張清認命的掏出藥粉準備先給謝檀敷上,卻聽謝檀道。

“先給他用吧。”

張清道了一聲好,繼而把藥粉移動過去。

“季公子要是疼了可以跟我說。”張清灑藥,低頭道了一句。等了半天沒得到回覆,擡頭一看,才發現對方的視線一直掛在謝檀身上,壓根沒註意到他說了什麽。

等他包紮好了準備去處理謝檀的傷口時,對方才有空理他。

“我來吧。”季殊合單手奪過藥粉,一心要給謝檀上藥。

而謝檀並未阻止。

“殿下之前說過的話可還算數?”他低著頭,手上敷藥的動作未停,對對面的人服了個軟。

“什麽?”謝檀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
季殊合聞言一頓,擡頭看著她,眼神也有些涼薄,“殿下這麽快就忘了嗎,我們第二次見面時,我對殿下承諾過。”

謝檀思緒一轉,想起了他說的“季家一文一武皆為她所用”這句話。只是她當時志在季殊羽,並未將這個風評不好的季二公子說的話放在心裏。一時答應他,也不過是同病相憐心態作祟。

此時被他驟然提起,謝檀一時有些心虛,不敢對上他的眼,喉嚨滾動了幾下,才含糊著道:“並未忘記,你不是說從這次春闈開始嗎?”

“對。”季殊合臉色總算好了幾分。

“那你打算如何做?據我所知,參與春闈需要先考取舉人。”謝檀沈思了下,基於對方之前在上京的名聲並不太好,她躊躇問道:“你之前可有參加過鄉試?”

季殊合簡直要被她氣笑了,雖說自己一向紈絝不著調,但也不至於連個舉人都沒中。

他語氣一重,“我十二歲就中舉了。”

“那季公子很厲害啊,為何現在...”張清搶先一步提出了他的疑問。

季殊合眼神一暗,面向他,“張大人這麽好奇做什麽。”

張清被他噎住,吶吶收回話頭。隨即又聽到他道。

“不過要是殿下也好奇的話,我倒是可以說說。”

張清聞言一下子看著謝檀,謝檀被兩人的目光盯著,也覺得一絲不自在,拇指不自覺撚了下,須臾才道:“季公子若是不想說,可以不用說。”

“好吧。”季殊合有點遺憾。

待兩人都包紮好了,張清才問道:“殿下,趙明達的屍體可要運回去?”

“不用,就扔在這。”

張清聽完,臉色有些為難,“雖依季公子之言,趙明達的死可推到影月門身上。但萬一朝廷那幫人問起來,只怕也是不好交代。”

“無妨,他們也不敢查,那位跟他來往了多少書信,現在巴不得趙明達能死無全屍。”

“不過。”她沈思片刻又道:“讓那些護衛們近期不要露面了,以免引起懷疑。”

“是。”

...

三人沿途又雇了一名馬夫,連日奔波,一路暢通無阻進了上京。張清已經去了刑部述職,而季殊合借著手臂還未好全,至今賴在馬車上不肯下來。

從側窗裏遠遠能看到公主府門前的石獅子,紅芍及管家林叔皆在那候著。

“都已回京了,季公子還不準備下去嗎?”謝檀收回視線,面向他認真問道。

季殊合聽了卻答非所問,“殿下府裏的藥粉效果甚好,不知是何人所做,敷上去才短短幾日,傷口就幾經痊愈了。”

“不信殿下看看。”話畢他撩開衣袖,把手伸到謝檀面前。

謝檀也探頭望去,刀痕確實淡了不少,一條粉色斑駁粗線橫在胳膊上,如同剛出繭的幼蟲。只是這同下不下馬車有何關系?

察覺到謝檀疑惑的目光,他無奈的又加了一句,“我的意思是,想去殿下府上討要幾瓶藥粉,以備不時之需。”

謝檀聞言面色有些猶豫,眼見著她有要拒絕的傾向,季殊合知曉她顧慮,又趕緊舉起手臂發誓保證。

“我發誓,絕不會讓其他人知道我進了殿下府上,也會乖乖的待在馬車裏,一拿到藥粉便會回去。”

“絕對不會敗壞殿下名聲。”

說完便緊張兮兮地看著她,一副生怕被拒絕的模樣。

謝檀望著他這副樣子心覺好笑,名聲與她而言是最不值得一提的,世人的流言蜚語套在他人頭上是枷鎖,在她這裏則不具備絲毫威脅性。

她既不希冀一個好名聲能給她博一個好地位,也不覺得重來一世,大眾虛妄的口舌之論還能困住她。

只是幾個月前,府裏剛清走一批男侍,倘若季殊合被有心之人看到,難保他們不會卷土重來。

然而她思考的模樣,卻被季殊合以為是拒絕,他緩慢地放下了手臂,神色有些落寞,“好吧,既然殿下不答應的話,那我現在就下去。”說完便要撩開車簾跳下去。

謝檀忙拉住他,“你先別動,我可以給你藥粉。”

此時馬車正行走在長安街最繁華之處,且又是正午,人流如織,現在下去可真就說不清了。

“好。”季殊合聞言立馬收回身形,端坐在靠墊上。聲音都輕快了幾分,帶著一點計謀得逞的狡黠。

“殿下真好。”他眨了眨眼。

謝檀沒理他,這個人嘴上如糊了蜜,說話一向帶著甜,誰知道有幾分真心在。

而季殊合早已習慣了謝檀的冷漠,見她閉上了眼,也只是靠在車壁上細細打量。

...

不多時,馬車到了公主府門前,紅芍已經迎了上去。

謝檀下來的時候,對裏面低聲招呼了一句。

“公主在跟誰說話?”紅芍好奇,探頭往馬車內望去。

“並無他人。”謝檀步子一移擋住了她的視線。

“讓人把馬車牽進偏門,你在旁邊盯著,不要讓任何人接近。”

“好。”紅芍雖疑惑,卻也照辦,隨即叫了一個家仆過來。

一路行到廳堂,回廊裏的功夫白芍已經跟謝檀簡要的說明了她不在時,府裏發生的一切大小事。

謝檀一一聽著,腦中突然想起季殊合朝她要的藥粉,插了一句,“穆懷愚可有異動?”

“並無。公主您不在的這一個多月,紅芍隨伺在他身邊,穆郎君一步未曾出逸園,並未與他人交流。”

“好,知道了。”謝檀頷首。

“另外,還有一t事。”白芍看了謝檀一眼,正準備繼續說下去,熟料被走到門前的人打斷。

“殿下,您回來了。”說話的人聲音一貫的和煦。

謝檀擡頭,步子一頓,“怎麽是你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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